星期一综合症
他,留着小小的平头,衣着打扮一幅社会青年的样子。
进入初中,他就马上成为学生中的“风云人物”、任课教师向我苦笑的话题——“星期一综合症”(作业没完成,星期一不来上课)频发。
这可怎么办?问问他小学时的同班同学,他们都说老师也拿他没办法。“我就不相信我管不了你!”不服气的我骑上自行车,在另一位学生的带领下赶到他家,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我的身上,湿在我心上,想想我担任班主任的这个班的学生,可以说都很可爱,唯独这个学生成绩不如人意不说也罢,单是这“星期一综合症”就让我感到焦头烂额。
从前门喊到后门,十余分钟,无人应答。失望之余,正想回校,他家的邻居探头说:“我帮你喊喊,他的父亲好像在家。”果真,他的父亲出现在阳台上,慵懒的神情“哦,老师吧!”“你的孩子在家吗?”“我好像听到他起床的,他不敢在家的。”“他又没来学校,你估计他会去哪里?”“不知道,我去找找吧,老师,你也帮我找找吧!”“哪去找?”“他经常去网吧。”学生悄悄的说。找遍街上的网吧,不见其人。
傍晚,他姗姗而来,在生气之余,不免欣喜,终于回来了。当然,又很伤心,怎么碰上这样的学生,这样的家长?
鳄鱼的眼泪
气极之下,我只有反复地做他的思想工作,希冀他在我的“春风沐浴”下有转变,但我发现,常常我喜欢高估自己的能力。于是,我又甩出杀手锏:每次犯错,写下说明书,并记录在本子上,并对他说,如果不努力改正,将放进你的档案。然而,他稍有收敛,又旧病复发。
我想,找他父亲没用,看看母亲有没有力量?不过,几次去他家,都不见他母亲。纳闷地问他:你母亲怎么老是不在家?”他掉下眼泪,不言语。
我嗤之以鼻,刚做老师那会儿,经常会为这样的眼泪柔软内心的一角,可发现,那是狡黠的学生的挡箭牌。哼,鳄鱼的眼泪,想博取我的同情而对你的惩罚网开一面,不可能。
非常偶然的一次,了解到他的家庭情况的确特殊——父亲不务正业,外地人的母亲想与他离婚,可父亲不离,就这样拖着,他母亲就住厂里,难得回家。
我为自己的草率和粗鲁感到汗颜。他是一个被家庭冷落的人,在自控力不强的情况下,他的何去何从将会影响他一生,我是尽力呢,还是只要尽到责任呢?爱自己的孩子是人,爱别人的孩子真是神,我是人,我能做到神吗?
我的快乐只有我知道
权衡利弊,决定全力以赴拯救他,从功利角度,拯救他一个,也可以使班级的“常在岸边走“的学生知难而退呀!
于是,我决定把他带回家,周六周日的上午做作业,下午在我家周围的玩玩。
到了初二,他就不需要再来我家了,因为,他的父母又和好了(可能为了孩子吧),他远离了网吧,并且作业能按时完成,当然, 质量也不怎么高。不过,我想,生活嘛,哪有那么多的“公主与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”这样的结局呢?虽然没有那样美好的结局,但我仍感到欣慰,毕竟,我听到了他成长的拔节声。
当然,他有时又会犯些错误,但我告诫自己:“像大海的胸怀一样,去接纳每一个学生的错误,你的世界也会像大海一样的湛蓝而深远。”
审视自己悄然而逝的3000多个教育日子里,我何曾以审美的态度对待过教师的职业?我何曾品味过内在的尊严的觉醒?我何曾享受过与学生共同成长的快乐?但这一次,我享受到了这份难以表述的快乐,这份快乐可能你不觉得怎样,但它感动了我,使我走在教育道路上的双腿迈得更稳健。